10月14日,北京国际摄影周的专题讲座“直面中国摄影现状”在中华世纪坛举行,青年摄影人宋聚强(右一)结合自己的摄影经验及在英国留学的经历,围绕着中西方摄影的差异,与贺延光(左三)、鲍昆(左四)等其他五位嘉宾及现场观众进行了交流交流讨论。千龙网记者王卫摄
宋聚强称,在英国留学毕业后,他花了两三年的时间,把英伦三岛每一个适合摄影的地方都拍了个遍。他说,这是他摄影成长的过程,在这个过程中,他也经历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。
谈到这种文化差异,宋聚强认为:“中西方文化都有着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沉淀,这种沉淀是一种积累,它已经积累在我们的血液,我们的骨髓,甚至我们的基因中。这种文化基因,深深地影响着我们的世界观,而我们的摄影观肯定会受到世界观的影响。因此,中西摄影就有了一定的差异,尤其是我们艺术历史、艺术传统和美学追求的不一样,尤其是我们的艺术展现形式和理想追求有所不同。”
宋聚强首先从风光摄影谈到这种差异,在他看来:“我们的风光摄影师喜欢通过写意的形式来表达作品的意境和神韵,我们的表现手法通常是不留痕迹的。西方摄影师更注重作品的写实性,他们会通过作品的光线、光影和色彩或者线条这种空间上的构成来突出作品的冲击力,而忽略了作品的意境。”
在纪实类和新闻类摄影方面,宋聚强觉得:“西方摄影师,更注重作品的立意,他们拍摄一些纪实类作品,往往是为了揭露一些社会现实或者挖掘一些更深层的社会关系,他们想通过这种深层的社会关系再去影响社会。而我们的纪实类作品,往往忽略了作品的意所在,往往会注重表现形式。”宋聚强说自己经常上一些摄影论坛,在一些纪实板块发现,很多人在评论一个纪实作品是否成功时,往往首先看的是构图、色彩和光线怎么样,而忽略了纪实作品的内涵所在。他说:“在专业领域,尤其是新闻领域,我们的摄影人也在用镜头语言去阐释作品与社会的关系,但他们表现的往往是人与事物的联系,那么这个人往往是我们的领导,而不是我们事件的本身。”
宋聚强认为这是一个文化现象,他说自己只是对中西方摄影差异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描述,他并不认为这是我们摄影的缺陷或者落后。
随后,宋聚强谈到了国民对于摄影的态度和认识。“一直以来,我们认为中国是一个摄影大国。其实,我们这种摄影大国的概念可能只是在人数,就是摄影爱好者基数上,人群比较多。而在摄影态度和对摄影的认识上,我们还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,我们的很多爱好者对摄影的认识,基本上还处于启蒙阶段。我在西方游学期间,我经常会逛一些书店,我到书店也会看一些关于摄影类的书和杂志。我发现他们关于摄影的畅销书里面,卖得较好的都是关于摄影知识等艺术类的,甚至画册都卖得很好。而我们的图书市场,卖得较好的摄影类书籍都是什么宝典、秘籍、速成之类的。这种问题就反映出:我们对于摄影的认识,是将它看成一种快餐式的文化。认为按下快门,我们就能拍到好照片,我们学到这个技术,就能得到好的作品。”
他说:“摄影与学挖掘机还是有一定差异的。摄影,毕竟是需要我们有一定的审美理论基础,需要我们对大自然、对社会有深刻的认识,或者说,更重要的使我们需要对社会、对文化、历史和哲学需要有着综合的了解,它是一个综合体,并不单纯是一个复制时间的机器。并不是说我拿来按快门,复制一下瞬间,就是一个成功的作品。”
关于“中国当代摄影人,在国际摄影舞台上的身影比较稀少”的话题。宋聚强说,这并不是因为我们专业领域的摄影人水平差,而主要因为文化差异的影响,对此,他阐释道:“我们的摄影作品只要出现国际舞台上,都要受到西式理念的评判。就像我刚才说的,中西方的历史文化是有一定冲突的,处于一种平行状态,没有交融。在这种没有交融的状态下,我们的摄影作品就很难与他们产生共鸣。没有共鸣的情况下,就更别说频繁交流了。”另外,还包括语言差异造成的交流障碍。
关于拍摄题材和内容,宋聚强说:“在西方摄影中,我感觉他们比较倾向于表现社会问题,表现人的状态。对于社会问题,他们比较关心边缘化问题,这其中可能就包括战争、人权、暴力或者色情之类的,普通摄影师离这种话题可能就比较遥远。那我们可能就只能从我们的生活经历中去提炼出各种所谓的精华,这种作品,他们有可能感兴趣,也有可能是不认同的。”
谈到中国摄影的前途,他说自己谈到的这几点,并不是说中国的摄影的前途是没有光明一片黑暗。他说,在新媒体和网络的影响下,给中国摄影师,尤其是青年人带来了越来越多的机遇和挑战。这种机遇使得大家随时有机会把自己的作品发表在世界的舞台上,通过影像的方式进行交流。如果大家能把握好,中国摄影师在国际舞台上出现的频率会增加,那么,我们对西方的文化影响力也会增加。
“君子之学必日新,日新者进也。不日进者必日退,未有不进而不退者”,论坛的最后,宋聚强引用这句话表达了他对中国摄影的希望,他说:“希望中国摄影,以后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。”